看台之上球赛将开,看台上早已挤满了人。有的挥旗,有的呐喊,有的则只是静静地坐着,如我一般。邻座是个胖子,油汗涔涔而下,却也不揩,只管盯着场中看。他忽而站起,忽而坐倒,口中不住地
看台之上
球赛将开,看台上早已挤满了人。有的挥旗,有的呐喊,有的则只是静静地坐着,如我一般。
邻座是个胖子,油汗涔涔而下,却也不揩,只管盯着场中看。他忽而站起,忽而坐倒,口中不住地嚷着甚么,旁人也不理会。我想,这大约便是所谓"球迷"了罢。
前排一对男女,却与众不同。男的偶尔指点场中,女的间或点头,二人言语甚少,目光却始终不离绿茵。他们看球,竟如看画一般,不声不响,只是看。这倒颇合我意——低调看球,未必不是一种境界。
场上二十二个人追着一个皮球跑,看台上千万人追着二十二个人喊。我想,这世上的痴人大约都聚集在此处了。然而痴人之中,亦有分别:有的痴得喧嚣,有的痴得沉默。
中场休息时,胖子买来啤酒痛饮,溅出的泡沫沾在胡须上,他也不顾。那对男女却取出自带的水壶,小口啜饮。我不禁暗想:看同一场球,竟能看出如许差异来。
下半场开始,喧嚣更甚。唯独那对男女依旧安静,偶尔相视一笑。他们的低调看球,在这狂热的海洋中,反倒显得格外醒目。
终场哨响,人群如潮水般退去。我走在后面,看见那对男女携手离去,背影渐远。想来他们明日依旧会来,依旧会这般安静地看球罢。
看台空了,只剩下几个空瓶在地上滚动,发出空洞的响声。